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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03 19:55?來源:溫州鼓詞網 ?點擊:次
溫州鼓詞表演
溫州鼓詞男女對唱
一個人演繹一個江湖。
一個人表演一場生活。
這是對溫州鼓詞先生的寫照。
生旦凈末丑……即便是再多的角色,也是一個人演繹。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一個人自問自答,自言自語,自吹自擂,自彈自唱,自己悲傷,也自己安慰。別人便在你演繹的江湖里沉醉,以你喜而喜,以你悲而悲。
很少有哪種曲藝會像溫州鼓詞那樣沒有后臺。
很少有哪種曲藝會像溫州鼓詞那樣需要一個人擔當那么紛繁復雜的角色,也很少有哪種曲藝,會像溫州鼓詞那樣有著雖然光鮮卻依然難以長大的黑色情節。
溫州鼓詞陳春蘭一曲千金
溫州鼓詞是個賺錢的行業。對名鼓詞家尤其如此。溫州鼓詞先生(對唱詞的人,人們都以先生相稱)陳春蘭在水心唱7天的價錢是5萬。雖然這五萬也并非由她一人所得,因為一個人連續唱7天是很困難的事情。與她一起的,還有鼓詞先生李小燕、陳春蘭自己的兩個徒弟、還有身為經紀人的老公黃良福,和在幕后幫忙的弟弟。人們對溫州幾位著名鼓詞先生的年收入的估價是:100多萬!
據市場行情,名家唱一場的價格一般是4-5千元。一場的時間一般為3個小時。
而出道七八年的人,唱一出的價格也在1500-3000元不等。那是普通市民一個月的工資。
陳春蘭的21歲的徒弟的年收入,也以十萬計。如今,陳春蘭一家有自己的本田小車,在溫州也有自己的房子,出去演出的時候,自己坐小車,還有專門的車則用來運送裝備,跟當年靠雙腳走街串巷、靠肩頭硬背硬挑家當,仿佛已經經歷了很長一個時空。
很多年前,溫州鼓詞是那些眼睛不好或者行動不便的人走江湖的營生,不是瞎眼,就是跛腳,他們戴著墨鏡,一個村一個村的行走,收入只夠度日糊口。
“以前唱詞是個討飯的營生,后來一些本不是瞎眼的,也戴了眼鏡冒充瞎眼。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行業收入高,你看我們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出來唱,想想也能明白。”溫州鼓詞先生黃良福指著徒弟如是評價。
在樂清白象采訪雙胞胎鼓詞姐妹周鳳飛周鳳鳴的時候,我們意外發現,她們的母親周麗麗、她們的大姐周笑笑,全都是唱溫州鼓詞的先生。如果溫州鼓詞不是一個賺錢的行業,想必這個唱溫州鼓詞的母親也不會讓自己的三個女兒都繼承自己的行業。
這個行業較高的收入讓家里迅速地富裕了起來。周麗麗還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父親是個唱道情的先生,她算是繼承了父親的事業,學了鼓詞。小時候過慣了苦日子的周麗麗,“我只想讓她們多賺點錢,不要過我以前的苦日子。”憑著這個念頭,周麗麗讓自己的三個女兒都學了溫州鼓詞,大女兒周笑笑高中畢業開始學,后面的兩個女兒初中還沒畢業就開始了。
而黃良福的想法是:“我女兒現在19歲,看她大學能否考上,她自己也愿意學鼓詞,如果考不上,可能就真的學溫州鼓詞了。”
唱溫州鼓詞雖然賺錢,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鼓詞這個市場掙得缽滿盤溢。溫州鼓詞先生的收入,跟他們的努力分不開,唱得不好的人,一樣還是沒有聽眾。像陳春蘭這樣的高收入者,依然是少數。
溫州鼓詞出道艱辛 溫州鼓詞難學
在采訪溫州鼓詞先生的時候,他們強調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
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
“練鼓詞很苦,起碼要三年,三五年還只是一般般,沒個七八年根本就不行。”陳春蘭說。盡管如今很多人沒學多久就登臺獻藝,但真正能唱得好的,并不是很多,除非,你把臺下的觀眾當傻瓜。鼓詞,靠得是歷練與琢磨,靠的是不斷地記憶,不斷地更新劇本。在沒有電腦等先進設備做支撐的時候,她們靠的就是死記硬背,頂多在牛筋琴下,放一兩個抄寫好的紙片,在忘詞的時候偷偷地看上一眼。
他們,在初次登臺的時候,肯定也因忘詞而遭人冷嘲熱諷;他們,肯定也曾經面對過臺下走得一個不剩的觀眾席;他們,肯定也因為沒有唱好而拿不回她們的報酬;他們,肯定都在清晨與黑夜不斷地記誦過詞譜;他們,肯定也因為要保護嗓子而無奈拒絕過誘人的美味。
說起他們的收入,似乎很輝煌,可是,聽他們的聲音,或許就能明白其中的滄桑。
不論是陳春蘭21歲的徒弟,還是樂清白象20歲的周鳳飛周鳳儀姐妹,聲音都渾厚與粗壯得與這個嬌滴滴的年齡太不相符。看她們容貌,一臉孩子氣的美麗,聽她們聲音,卻磁性得有些像男人。那是不斷地練詞與唱詞所造成的后果。樂清白象周家姐妹中,姐姐就曾做過喉嚨手術,而名鼓詞先生陳相琪,這段時間嗓子也嘶啞得讓人深感同情。
在她們光鮮的背后,是很多美好東西的失去。因為出道太早(大多十五六歲就開始學藝),她們大多沒有高學歷,往往是小小年紀就跟隨師傅東奔西走,等到有點會唱的時候,就要開始幫忙師父,也為自己掙錢,再等到她們名氣漸大,可以獨挑一家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最美妙的年華。
在陳春蘭學藝那幾年,外出很多時候靠步行。沒有電話,交通不便,那些聯系人也不是像如今這樣按名片的聯系方式給個電話就可以,他們慕名尋來,讓你先唱了給他聽,認為好的,才決定請你去。定下了日期,你便得挑個時間,比如去樂清,提早一天就要出發了,渡過飛云江,再渡過甌江,就這樣拿著十幾斤重的樂器,輾轉來去。
“如今已經好多了,有車接送,有手提電腦可以幫著記詞,當年哪有你們這么幸福?我十七八歲的時候,替師父背家當,師父問我累不累,我都不敢說,只說不累不累,其實肩頭已經磨得生疼。”陳春蘭對自己的徒弟說。如今唱鼓詞的先生,普遍長得比較漂亮,陳春蘭,林秀珍、李小燕等人,而年輕的后輩們更是長得不俗,周家姐妹、孫建丹、陳春蘭的兩個徒弟,都長得人模人樣。有人問是不是人長得漂亮,請的人也就會多一些?“主要還是唱得好,唱不好的,長得再好也沒用,人家不會三四個小時一直看著你。”陳春蘭說。擁有真正過人的技藝,才能在強手之中站穩腳跟。所以如今的鼓詞先生,誰個敢像當初那樣抽煙喝茶或者姿態狂妄?誰個敢不中規中矩地忘情投入?
溫州鼓詞 江湖無情
蕓蕓武林,俠客畢竟是少數,而第一也只有一個。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在這個江湖里任我隨心而行。你想簽這個合同的時候也不是都可以簽得下來,就算你有心以高高地姿態隱居鬧市,想讓人像諸葛亮那樣被茅廬三顧,也很困難。如陳春蘭所說的,別說被人請,被人叫叫總是需要的。可是也有些鼓詞先生,雖有生意,卻經營得很辛苦。他們也出去拉業務,以期占據一方地盤。
古書講:同行生意,三分冤氣。據說,溫州鼓詞這個行業,背后互相拆臺的也有不少,也會有人夸張地說“背后拿刀砍都有可能”。
然而諸如偷偷給聯系人送煙送酒送回扣卻是無可懷疑的事實。畢竟每個人都要唱,每個人都要生活。有名氣的拿五萬,沒名氣的兩萬三萬也去唱。雖然說百姓是最好的評委,但是百姓也不是百份百都懂,你唱得將就,他們也聽不出來。據說溫州某地有個以前的鼓詞先生,五官不正的,形象不好,沒生意,他就到處拉生意給別人唱,接到業務的人則給他提成。在某地,本來有對夫妻已經簽了5萬的合同,后來業務被那個人挖去了,對方打電話給這對夫妻取消了業務,后來對方又打電話讓他們去唱,事后才知道,據說是因為聯系人請了不好的先生怕被人罵,所以不得已又將他們夫婦請了回去。
“藝術這個東西很無情。你唱不好,人家就站起來,轉身就走,他們不會因你而留戀,你想拉也拉不住。”真正能打敗對手的,靠得還是扎實的技藝。鼓詞沒有成文的衡量標準,誰擁有更多的觀眾,誰就是強者。比如那些灌好的鼓詞帶,出名的鼓詞先生唱的,7元一張碟片,不出名的則只有3元或者5元一張。
因此鼓詞先生的收入也很懸殊,有些人早早的就排滿了檔期,比如陳春蘭,她的檔期已經排到明年的二三月份了,有些人則根本沒有辦法出去演出。“跟歌星是一樣的,有些有幾百萬,有些就是在小歌廳也混不了日子。”鼓詞先生陳相琦說。
“觀眾最多的時候是在龍港劉店,差不多有近萬人過來聽,里三層外三層的很熱鬧。我還聽到人說,請陳春蘭唱,你殿要拆了,不拆了人站不下。六七年前,在龍港,有些人大老遠的趕來,就為看你的人。我詞很少,唱得都是同樣的,但人們還是這里聽了,那里依舊趕去。有個老人說,我車費坐了不少,趕來連個人都沒看到。”陳春蘭說。有誰挖合同,沒有關系,有誰背后中傷,也沒有關系,能吸引這么多的聽眾,便是對鼓詞先生最大的安慰與肯定。
所以很多人盡管出道了,能單飛了,能獨立出場了,但因為沒人請,沒有生意,所以依然要靠師父帶著,或者跟有名氣的人一起,以分取酬勞。
溫州鼓詞江湖無情,歲月亦無情。
溫州鼓詞的壽命很短,男的四十以后,幾乎很難繼續這個行業,畢竟這個行業對嗓子的要求太高。對于女性,或許還稍稍寬松一點。
“我也40邊了,再唱個幾年就停了。人老了,形象差了,女人嘛,嗓子好的可以唱到50以內,嗓子差的,40多一點就不能再唱了。”陳春蘭感慨。
有資質的溫州鼓詞先生年齡漸老,年輕的后輩弟子,也逐漸嶄露頭角。很多地方,還是寧愿出錢請年老的名家,可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看血雨腥風,也只能嘆英雄無用。
溫州鼓詞現狀:陰盛陽衰
如今活躍在溫州鼓詞市場的,大多是女性。唱得出名的,也大部分是女性。
“有些陰盛陽衰!”溫州鼓詞先生們如是評價。
若干年之前,溫州鼓詞是盲人走江湖的技藝,他們以此為生。后來漸漸地有其他人參與了這個行業,他們也像盲人那樣,也戴起了墨鏡。或許是在那些物質貧乏的年代,來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對來說,唱鼓詞倒是個好的生計,雖然在人們的心中,一直隱約有種“唱詞為要飯”的黑色情節,但殺頭的生意有人做,更何況是鼓詞是個比較“風光”的行業――在臺上一坐,琴弦一敲,嘩啦啦便有一大群“粉絲”,對你注目觀看,那種自豪的感覺,多少還是讓人有些心旌蕩漾。于是多了很多男人,跛腳的有,爛頭的有,慢慢地,也參與進來了相貌好看的男子,再慢慢地參與進來了女人。
盡管在溫州鼓詞陳派的聚會的“全家福”上,男子占了三分之二以上的人數,但細看不難發現,這些男人,多半是老前輩了。而年輕的,則大多數是女弟子。
陳春蘭說,男弟子要學到85%才能幫師父干活,而女弟子,或許只用學到5%就可以出來掙錢了。再加上女性心細,會照著溫州鼓詞詞譜死記硬背,而男性,很多卻是愛偷懶的主,也或者是因為他們聰明,所以喜歡臨場發揮,反正,我唱的是這個意思就可以了,話怎么說,說得好聽難聽,就完全靠自己的本事,都是唱脫書,同是這個劇本,卻是今天與明天不一樣。讓人聽來不生肉,上句唱了下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因為女性柔美大方,姿態比男性好看,人們在請人唱詞的時候,如今請得越來越多的是男性。而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女性的嗓子好,即使把嗓子唱粗了,粗得像個男人,也是恰到好處的“磁性”,而男人,本來就比較粗,再粗,就有些難以入耳了。
當然,如今活躍在鼓詞市場的,精英男性也不是沒有。
作為老師,他們更喜歡收女弟子。如是男生來學,除非你有特別的優勢,否則先生們還真不愿意收呢。久之,男性詞人就越來越少了。在望江路28號,那家磁帶批發店里滿滿的鼓詞柜臺前,在那么多鼓詞人的磁帶中,男性鼓詞人只有十來位,還不及女性鼓詞人的1/4,人們來買磁帶的時候,也大多挑選諸如陳春蘭、徐玉燕、林秀珍、章彩霞、戴美茶等人的錄音劇本。
當年那些當紅的男性溫州鼓詞先生,如今也大多退居幕后,做起了編導或經紀人,比如陳春蘭的丈夫黃良福,李小燕的丈夫陳相琦。陳相琦做的是灌溫州鼓詞帶的生意,也編劇,給電視臺做方言劇的總編等職。而黃良福,可以說是陳春蘭真正的幕后經紀人,雖然他偶爾也會與妻子對唱上一場。“我做經紀人,擴音器、音響什么的都由我來安排,以及跟外面的業務接洽。”黃良福說。
戲院、詞院、電影院,這三大“院”,曾是溫州人們娛樂最常去的場所。如今,隨著VCD的普及、娛樂方式的增多,戲院越來越冷清,偶爾的還會在某些節日熱鬧上演幾場戲劇;電影院,依然每天惹火;可是詞院,如今卻已難尋蹤跡,年輕的一代,或許已經不知道曾經有過這樣的一些場所了。
以前的詞院,也像電影院那樣有買票,兩三毛錢一人。現在,人們只能在佛殿、在廟宇、在人家辦紅白喜事、或者大橋落成,或者公司開張的某些時候,才能聽到牛筋叮咚。
溫州鼓詞,盡管在溫州有著自己的一片天地,卻是溫州失落的藝術。
“學的人不多,來學的基本上也都是邊圍了解這個行業的人,熟人,或者鼓詞先生的子女等等,曾有那么一段時間,鼓詞失落了。”鼓詞先生陳相琪說。學的人不多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鼓詞本身就是一個難學的行業。越劇也好,黃梅戲也罷,或者是東北的二人轉,都有前臺與后臺,你演你的戲,他敲他的琴。可是鼓詞不一樣。生旦凈末丑,全都是一個人(對唱時兩個人)表演,此外,還要弄琴敲鼓,做好自己的后臺,一個人說要承擔的角色,非常之繁復。
而如今的師父,也不怎么愿意帶學生。雖然陳春蘭也收了兩三學生,但總的來說她并不想帶。究其原因,無外乎如下:現在十六七歲的孩子,在學校里講的都是普通話,可鼓詞要求講溫州話,而且還必須是正宗的瑞安腔,這個她們學起來很難學。大一點的時候,她們就開始談戀愛,無心學習;等學會了,就單飛了,成了老師的競爭對手。
“會唱很好教,但是想要唱得好就很困難了。唱得不好,壞了師傅的名聲,想要真的唱得好,很困難。”陳春蘭說。
招收學生,先生們的要求也不少:一是五官,形象要可愛;二是素質;三是嗓子要好;四是要有藝術天賦。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得對這個有興趣。這只是其中的部分原因。讓人們對唱詞心有顧慮的另一個原因,是人們對鼓詞事業的傳統看法。
盡管至今為止,仍然有很多人在乎唱鼓詞的“錢途”,但對女性從事這個行業,依然有點難以接受。22歲的孫建丹,或許最知個中滋味。
孫建丹很美,小巧玲瓏的模樣,表情豐富,一嗔一怒,風情萬種。孫建丹從16歲開始學溫州鼓詞,到現在,也已經有7年的藝齡。當年,同為鼓詞先生的孫建丹的母親,并不是很愿意自己的女兒步自己的后塵,或許是因為知道溫州鼓詞先生那不安定的江湖生活對女性來說太過不便。可是女兒孫建丹還是選擇了這個行業,既然女兒愿意這么做,做母親的也就給她找了個很好的老師。
可是女大當嫁。盡管孫建丹收入很高,但在戀愛的時候,還是遭到了男方父母的反對。或許在他們覺得,女孩子就應該乖一點,在家里相相夫、教教子,這樣子出去拋頭露面,顧了唱詞就忘了家里,實在不是一個好職業。幸運的是最終孫建丹還是與丈夫走到了一起,并得到了家人的認可與支持,如今,他們全家都是她的詞迷。這是孫建丹的成功。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同孫建丹那樣可以堅持自己的事業。孫建丹說,當年同她一起拜先生學藝的五個師姐師妹,如今出國的出國,打工的打工,大伙兒相繼零落,只有她依然在溫州鼓詞圈內掙扎。
唱詞是個自負盈虧自主經營的行當,沒有單位,一個人就是一個單位,唱得再紅,靠自己,唱得無人聽,也靠自己。值一百你唱一百,值一萬你就唱一萬。有領導叫你出演的時候,你就出演,沒人叫你的時候,你就自個兒寂寞著,忙碌著。
溫州鼓詞也沒有專門的培訓學校,它也沒有秘笈,靠的都是口傳心授,唱得好與不好,主要還是看自己的造化。
“如今電視臺的這些表演,有個別時常文不對題,明明是悲傷的,卻被表演得很開心得樣子。我作為詞人,想著有些心酸,這究竟是誰的責任?”黃良福說。
溫州鼓詞曲目:舊曲新唱
溫州鼓詞新聞、曲藝大賽、八寶飯、百曉講新聞……各式的溫州方言大秀再一次地熱播溫州的各個角落。作為溫州方言的曲藝種類,鼓詞,也被擺上了電視擂臺。
溫州鼓詞,這個古老的劇種,如今越來越現代化了。
一把牛筋琴,一個琴架,一面皮鼓,兩片竹板,一個隨身的布袋,就是當年鼓詞先生全部的家當。如是安排在黑夜,一盞破馬燈往樹梢枝頭一掛,就足以解決照明問題。
可如今全都不一樣,現代化的裝備讓即便只有一個人表演的舞臺也如同大型藝術團那般豐富。他們有非常良好的音響設備,還有燈光,而手提電腦也是他們的必需品。陳春蘭外出表演的時候,拖出去的設備大箱小箱的就能整上一車。在陳相琪的錄音棚里面,除了電腦、顯示器、揚聲器、電視、燈光等設備之外,還有佳能數碼攝像機。以前靠硬記,現在什么的現代化了,前面有屏幕,你可以看詞,就好像看著觀眾,猶如電視里播放新聞的主持人,再也沒那么多死背硬背劇本的負擔。
那天在水心的一個殿堂里看陳春蘭的表演,轉到后臺,擺了很多的家當,猶如一個小型的戲班。
“現在連音響這些東西我們都是自己帶,行當比做戲的還多。服裝、燈光等等,以前是100瓦或者200瓦的電燈,或者煤油燈,還有那種聲音響一點就會破的喇叭,如今什么都現代化了,我這些家什用車運過來,再也不是像當初那樣舟車勞頓地背著挑著。鼓詞詞譜則是存在手提電腦里的。”黃良福指著地上的箱子對我們說。
位于望江路28號的那家音響店,已經開了很多年,老板李增南也已經賣了十幾年的鼓詞磁帶。如今從事灌帶行業的,樂清有一家,瑞安有一家,麗岙陳相琪一家,共三家。李增南這里則主要負責銷售,盡管在學院路的一些音像店里,難以找到鼓詞錄制品的影子,但李增南的下面,還有十幾個銷售點。這十幾年來,鼓詞從最初的錄音磁帶,轉到了VCD的刻錄,如今,磁帶基本上已沒有了市場,VCD倒還是比較紅火,那些在國外的華僑,暑假回國的時候,常會買走上百乃至上千元的鼓詞VCD。
有了現代化裝備的溫州鼓詞,是否就一定坦途在望?有人曾試著把鼓詞用普通話的形式唱將出來,可是先生們的感覺是:“韻腳押不起來,方言可以上句平,下句要仄,雖然沒有一定的框框,但改編普通話,很難!”
可是再怎么現代,溫州鼓詞也難以走出溫州,雖然也有不少外地人來請,雖然也有不少的音像制品被帶往國外,但請的與聽的,基本上都是溫州人,因為也只有溫州人才聽得懂溫州鼓詞。
溫州鼓詞,能否也如東北的二人轉一樣為全國人們所知,還需要一個非常遙遠與漫長的歷程。
編輯: yujeu